最近半夜經常失眠,不知為何,一到了十二點、一點左右,思緒就變得特別難以控制。總是覺得頭腦變得很清醒、似乎不斷地在領悟些什麼道理,但又說不上是什麼確切的東西。只感覺白天想不透的問題,在此刻似乎變得十分簡單,儘管身體十分疲憊...
思,顯然只是頭腦之事。在這清醒的半夜時分,要我練琴、寫字是完全不可能的。音感、手感在這時刻是十分遲鈍的,而那清醒,也僅限於我的思緒而已。
只有清醒的思,其實是很煩人的事。因為身體感覺的遲鈍,思很快地就會觸碰到它的瓶頸。沒有透過身體的實踐,思只會原地打轉,反覆而且無趣。雖然如此,在此刻,對我而言似乎沒有什麼難解的題,尤其擅於破題。判斷一個命題的不合理在哪,是再簡單也不過的了。
我想,真正高明的思,因此不在於破題、不在於否定、不在於得到那種"看破"的精神。真正高明的思 (也就是我此時此刻所無的),應該是在於創造,也就是那『為文』的思。孔子所說的舉直錯諸枉,其實並非只是單純地以為某種意識形態即是正確,然後固執地去執行這種『正確』來否定別人,我想不是這個意思的。『舉直錯諸枉』當中仍需『舉』,也就是必須積極的創造。當然,單純地以『思』錯諸枉,自然是沒有什麼積極意義的。而前述以某種固執錯諸枉,我想也非孔子本意,否則的話,當言『以直錯諸枉』。
當然,舉直錯諸枉,是樊遲問仁、問知,孔子說:『愛人』、『知人』時,樊遲未解而補充的說明,後又有子夏解釋舜舉皋陶,看似只是政治問題。然而,『以直』或是『舉直』的分別,在此之意義也是能通的。舜自然是有能、有賢之人,然而舉皋陶,必然更是因為皋陶有更善之處。故子夏嘆道:『富哉言乎』,孔子在此所說的,必然不是僅僅只是政治問題。
此積極地創造、為更善,則是純粹頭腦運作的思所無法達到的境地,若無愛人與知人,則思將不可能積極為更善。我想,譚老師所言的思與想的區別,應正是言此。簡言之,真正的思是有仁、有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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