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驗

2013年初的冬天，我和C在巴黎Café Victoria吃到永生難忘的moelleux au chocolat (我猜中文應該叫熔岩巧克力蛋糕)，到今天我們仍在懷疑，是否還有我們吃過的甜點是可以與之媲美的。這moelleux au chocolat剛上桌時，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，一塊巧克力馬芬、裡面包著了融化的巧克力、外有淋上巧克力醬、巧克力粉。第一印象就是：這也未免太多巧克力了吧? 若在別處，很可能盤子上還會點綴了薄荷或柳橙，或者巧克力醬不會用的這樣厚重... 但當吃下第一口之後，我們才豁然開朗：唉，巧克力就是要巧克力啊...。

對於吃慣巧可力的人來說，巧克力的誘人，也就是在那入口的一瞬之間以及最後留下略苦回甘的喉韻。我不喜歡甜膩膩的東西，巧克力也都只買85%的，原因在那在舌尖之上的甜雖然引人入勝，但甜巧可力在齒頰之間卻有種酸酸膩膩的感覺，需要靠那後端的甘苦來沖淡，於是我吃的巧克力也就越來越「黑」了，其間我也曾經吃到過絕佳95%的巧克力，它的苦可以全然不惱人，而只使人振奮。

直到這塊小小的moelleux au chocolat，才讓我驚呼到，原來巧克力的體驗竟然可以這麼的舒服，在舌尖被冰涼冰淇淋激起味覺的欲望時，立刻遞上層層巧克力誘人的甜味：馬芬還有可可粉的香氣、內餡的溫熱、巧克力醬的沉澱，原素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，使甜度恰到好處。不甜嗎？當然很甜，但卻是甜蜜溫馨的甜，似乎有條不紊地訴說著巧克力的美好。一下子完全喚醒對巧克力的所有記憶，同時將所有的記憶都染上了明亮愉悅的色彩。不是單靠刻意堆砌的味覺層次變化、亦非靠巧克力原料的濃純、更非只是製作的精密技術，這moelleux au chocolat的絕妙，是在一道甜點中，訴說了一個美好的、撫慰人的夢，名曰：巧克力。

甜點做到這種境界，才真的闡述了甜點存在的真正意義。巧克力蛋糕做到這樣渾然舒暢的口感，才真的告訴我巧克力的美麗動人。確實，這一個盤子上，就是一個moelleux au chocolat，既不多、亦分毫不少。